1998年，法国宪兵尼维尔被足球流氓打成失忆。8年后，当尼维尔再度出现在世界杯上时，足球流氓虽不再猖狂，但却依然挥之不去。

　　51岁的尼维尔静静地坐在轮椅上，睁着剩下的那一只眼睛，茫然地看着德国与波兰的队员在场上飞奔。对他来说，不论是眼前的足球比赛，还是之前的德国球迷骚乱，都已经不能刺激到他。尽管，正是8年前4名德国足球流氓，残忍地剥夺了他作为正常人的权利。

　　8年之前，尼维尔是法国世界杯朗斯赛区的一名宪兵。那年的6月21日，在德国与南斯拉夫的比赛之后发生了球迷骚乱，恪尽职守的尼维尔被4名高喊新纳粹口号的德国足球流氓用一根金属棒活活打成了植物人。

　　4名凶手事后被判处5年监禁，尼维尔则直到8月4日才从深度昏迷中醒来。德国民众为他捐助150万马克，德国足协捐赠60万马克（当时欧元尚未统一），而且讨论成立了以尼维尔名字命名的反对足球暴力的基金会。但所有这一切都改变不了以下事实：尼维尔失去了记忆（某种意义而言，这或许是上帝的仁慈），失去了一只眼睛，丧失了大部分语言能力，终身必须与轮椅为伴。

　　本月13日，德国足协秘书长施密特专程飞往法国，邀请尼维尔一家前来德国现场观看比赛，并且许诺可以由他们任意选择任何一场比赛。整个邀请过程中，尼维尔没有说一句话。德国人以这样一种方式恳求尼维尔的原谅，但假如尼维尔的家人替他说一句“绝不”，施密特也没有任何话可讲。

　　15日，尼维尔的妻子推着尼维尔的轮椅出现在多特蒙德，准备观看德国对波兰的比赛。比赛开始前两小时，谁也不愿看到的一幕发生了。德国与波兰的球迷发生开赛以来最严重的骚乱，德国警方出动了特别行动队（SEK），逮捕了400多名足球流氓才将骚乱弹压下去。

　　对于尼维尔来说，即使目睹再严重十倍的骚乱，也已经感受不到痛。但对于一切并不曾丧失记忆的人来说，15日的这一幕与8年前的那一幕叠加起来，在记忆深处显影出来的，是何等深切的羞耻与痛楚。

　　(记者钱卓君 都市快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