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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体育日报:别把齐祖不当人

http://sports.sina.com.cn 2006年07月11日05:12 东方体育日报

  文/闫松

  真诚地恭喜齐达内,世界杯金球还是属于这位现世万众景仰的艺术大师。瑕不掩瑜,这是国际足联对即将退役的齐达内的肯定,也是国际足联对现代足球贡献巨大的老同志的褒奖。不过,这个金球奖更大、更深沉的意义在于,国际足联替所有理想主义者弥补了一个过失、黏合了一尊偶像,告慰了一群人。想想看,晚节不保、偶像坍塌,这是多么让我们这
些食尽人间烟火的芸芸众生失望和憎恶的残酷现实?!金球奖,是对“神人”齐祖的安慰;更是对我们“凡人”的安慰。

  相信看完昨天决赛后的人,大多数人在心底一边承认齐达内确实不该的同时,也一边诅咒那个在有人看来是倒挂双眉三角眼的马特拉齐。这是大众心理,也是无可厚非的大众心理。谁叫齐达内是大人物,而马特拉齐是小角色呢?换一个角度。1986年,马拉多纳对英格兰,打进了一个手球。但是谁都原谅了“上帝之手”。谁叫他是球王马拉多纳?偶像有过失,上帝也能原谅;小人物犯错,大众不会宽容。在大众视角里,道德杠杆永远在偶像一边。

  为什么昨天的舆论导向依然坚定地站在齐达内这边?为什么金球奖最终还是给了艺术大师?因为人们渴望美、追求美;当美在客观上玷污后,人们维护美、修复美。

  意大利足球的“不得人心”,是他们总是无奈而被动地站在大众的对立面。

澳大利亚有一个神奇教练希丁克,他最大限度地满足了人们以弱胜强、劫富济贫的草根心理。这似乎也暗合了中国人传统的侠义精神观念。当希丁克
神话
破灭后,潜藏在我们内心的理想也随之破灭。意大利人尽管在那一场比赛中更加主动,但是他们是贴着“假摔”、“保守”的伪善标签晋级的。

  同理,面对我们苦心经营,或者苦心等待的现实偶像齐达内,谁也无法接受这样一个他自己造就的审判时刻。口水一定是飞向马特拉齐的,偶像是不能被人诋毁的。我们的欢乐、我们的鉴赏、我们的口味,我们的价值取向,或者说我们的错误其实就是没把齐达内当人看!

  回到人,回到委琐的卑微的人。意大利就是代言人。意大利《新闻报》社会版评论员尼科莱蒂一针见血地说:“意大利人既能在关键时刻显示巨人的气魄,也能坦然做出下流无耻的懦夫行径。”其实,在我们每个人的内心也是善恶同体。尼科莱蒂点出的不仅是意大利人的人性弱点,也代表了人类的阴阳界面。马特拉齐一直当魔鬼,他也能进球扮演他们国家的天使;齐达内一直当天使,他也能在片刻冲动中扮演我们无法接受的魔鬼(齐达内职业生涯中得到过14张红牌)。

  偶像值得崇拜,小人物也值得尊重,起码不应该被恶意诋毁。齐达内日后依然赢得掌声,马特拉齐未来伴随嘘声。但是,我们在维护理想、追求完美的同时,千万不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挥舞道德的大棒施展话语暴力。否则,打伤的是我们自己。

  小人物马特拉齐,其实才是我们凡人的“灵魂附体”。普通人会犯错、会妥协、会爆发、会隐忍、会恶语相加、会巧言令色、会自私自利、会明哲保身、会溜须拍马、会蝇营狗苟、会没心没肺、会狐假虎威、会捣糨糊,会作秀,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活着、更好地活着!这就是我们,不可回避的我们。只不过,人总是想努力摆脱体内的撒旦,向天使看齐。

  世界杯曲终人散。一个月的狂燥、一个月的隐忍。法国赢得人心、意大利赢得冠军。上帝摆平了人间。该是向世界杯说再见了,平凡的世界还有更加值得关注的东西。家庭、爱人、生命与健康。比起这些,世界杯微不足道。

  我憧憬着卡纳瓦罗把大力神杯亲手捧到兄弟佩索托的病房,当这个自杀未遂的人睁一睁眼看到床前那抹金色的光辉,那才是人间最温暖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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