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有没有人想过，为什么旅途中总是更容易产生爱情故事。不管是一时欢愉还是天长地久，都是人在旅途的结果，我想，大概是在彻底放松而渴望同伴的状态下，人与人之间更容易缩小距离，相互吸引。在这点上，德国与九寨沟、与张家界没什么区别。

　　这里，是杜塞尔多夫在莱茵河畔最繁华的“酒吧一条街”。最靠近广场的是一家很有性格的鸡尾酒吧，他们绝不出售德国最盛产的啤酒，而只卖各式各样的鸡尾酒，大概老板

认为啤酒价格低廉无法拉动消费。坐在我们面前的是三位年轻人，一男二女。男的好像叫比乔，或比吉奥，很奇怪的名字，听他的同伴叫他“乔乔”，这让我想起《与青春有关的日子》里那个与他同名的很有味道的女孩。但乔乔却长得很英武，酷似扮演蜘蛛侠的马奎尔，肯定不缺乏女孩的追逐。女孩的名字实在想不起来了，好像大一点的叫琼斯什么的，所以我只能用“大琼斯”和“小琼斯”来区分她俩。

　　这是一个相当郁闷的夜晚。当天下午，他们的球队被捷克人狂灌三球，美国人那种很尴尬却死不服输的表情，恐怕全世界人都不陌生。他们离开了黑暗的盖尔森基兴，投宿杜塞尔多夫。看起来，他们已经喝了不少，而且是从旁边的啤酒屋里喝完了几大杯后，转移阵地到这来的。但是，河畔美丽的夜景已无心欣赏，风情万千的鸡尾酒其实也不符合愤怒的人们。可酒毕竟是好东西，醉意，加上骨子里乐于表达的天性，使他们向眼前这几个本来只想随意聊聊的中国人，讲述了一个他们之间最重要的故事。

　　三人在美国俄亥俄州立大学同系就读，学的大概是中国大学里金融一类的专业。按照“蜘蛛侠”的说法，与其说他们是来为国家队加油，不如说是来“为爱情加点调料”。两个女孩情同姐妹，即使与男生约会也往往相伴而至，但大琼斯与乔乔已是公开的恋人。他们一直想出一趟远门，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旅游一次”，当然目的地不是城市近郊或“铁岭”一类的地方。在德国举办的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事情居然出现了那么大的化学变化。按照中国人的逻辑，这次旅行一定是“蜘蛛侠”早就设计的阴谋，他希望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宣布一个惊人的决定。虽然他试图轻描淡写一笔带过，但我们仍然隐约地感到，就在一个小时前，大琼斯已经接受了最严峻的考验。当时，就在这充满诗情画意的莱茵河畔，乔乔把她拉到一边，告诉她，其实他一直都很喜欢小琼斯。

　　我们不相信这是真的，也不相信他们会如此直白地向陌生人透露如此隐私的事情，我们更愿意认为这是美国式的玩笑。但是，他们的确表现出了足够的真诚，我们甚至假装分不清对象，而问了大琼斯一个问题：“现在谁是他的女朋友？”大琼斯很快作答：“我。”然后又很快说出了她的“歇后语”———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大琼斯在说这番话时的巧笑嫣然，在我们眼中更显诡异。这是多么痛苦的人间惨剧，这是多么巨大的感情挫折，她居然还能没心没肺地笑脸相迎？也许，这就是我们永远无法理解的美国人，的确，他们现在仍然很亲密，也许此后还将保持约会时的“铿铿三人行”，不同的仅仅是换了故事的主角。是不是，今后他们还能像《纵横四海》里的“黄金三侠”一样，愉快而平静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