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C中国网记者自平斯图加特报道

　　坐在法国与瑞士比赛的记者席上，一个巨大的问号在我心中徘徊：这样的两支烂队，怎么可能分别以3比1、4比1轻松击败中国队的？我不断走神，脑中竟无端浮现出赵达裕、古广明、容志行的身影。这种幻想越来越强烈，以至于我必须掐自己，提醒自己是在斯图加特戴姆勒球场观看世界杯比赛。不过从现看，法国队和瑞士队似乎应该和中国队一样在家看

球。

　　球场上，法国人像一群养老院的老人，懒散地晒着太阳。这些老人什么也不想干，实在无聊了，就与庞大而笨重的瑞士人互撞一下身体，聊以解闷。撞完身体以后，互相走开各自散步，因为撞本身就是目的，至于破门得分什么的目的，那是扯远了。

　　比赛的前20分钟，我恍若坐在古迪森公园球场，观看埃弗顿与西汉姆的比赛，只是比赛内容比埃弗顿与西汉姆的比赛还要乏味得多。法国和瑞士双方球员既不奔，也不跑，只是漫无目的地丈量草坪。

　　终于等到了21分钟，亨利传中，瑞士队大门前空旷无人，维尔托德眼看就可插上破门。但不可思议的是，维尔托德却突然停住脚步不走了。此刻他离皮球的距离比瑞士守门员近，周围也没有人，他却不走了。从那一刻开始，我就感觉到今天球场上有人犯病了。

　　38分钟，瑞士人又一次热情地向法国人敞开了大门，从未参加过

　　紧接着，亨利接到齐达内的妙传，此时亨利只要传给位置极好的维埃拉，后者一定破门。但亨利却不肯传，坚持自己射门。射就射吧，可亨利那球射得软绵绵的，真好像婴儿在踢打童车上的挂球！从这时起，我脑子里面1982年中国队一些球员的形象就愈加清晰了。我感觉到，今天犯病的人多了。

　　决不攻破对方大门似乎成了缠绕法国队的一个魔鬼。49分钟，齐达内在对方底线一串华丽的盘带、过人，将球完美地喂到了维埃拉脚下。维埃拉忸怩作态地抬脚，射门。那么好的距离，那么好的角度，维埃拉却射门偏出。天哪，那可不是一般的偏，是相当的偏！

　　65分钟时，瑞士人虽然自己也长期无所事事，却终于对法国人的慵懒不耐烦了。前锋盖加克斯头球攻门，盖加克斯这次是认真的，有企图的，也是全场最具威胁的一次射门。但巴特兹守住了这个球。这一攻一守，是这场无比黑暗的比赛中的唯一

　　接下来，轮到俄罗斯主裁伊万诺夫犯病了。他给齐达内一张黄牌，理由是齐达内任意球主罚得太快了！反正这个傍晚人人犯病，如此黄牌理由也不怎么特别荒诞了。只是齐达内好像没感染上这怪病，他还在聪明地跑位，虽然谁都不理睬她。太阳快落山了，齐达内的身影显得特别孤单，特别可怜。

　　瑞士人很清楚这次是他们干掉法国队的绝好良机。92分钟，瑞士队前锋弗雷头球攻门偏出。于是弗雷也犯病了，他竟然把球捡起，拿拳头猛击皮球！为此，主裁判伊万诺夫赏给弗雷一张黄牌。乱哄哄，一片晕乎乎！

　　观众们站起来了，噼里啪啦的椅子声也把我从对1982年的追思中拽了回来。我站了起来，意识到自己刚才也犯病了。人对少年时的记忆总是美好的，但这种记忆也往往扭曲了历史事实。我知道1982年的中国队即便在今天也是打不过法国、瑞士队的，法国队、瑞士队击败今天的中国队也是正常的。我又掐了一把自己，迫使自己跳出刚结束的这场平庸乏味到荒诞地步的比赛，返回到正常的理性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