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晚报:不是扎卡维就是世界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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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ports.sina.com.cn 2006年06月10日15:15 新闻晚报 | ||||||||
闭上眼睛,随着心跳,从10数到1,你就进入欧洲了,进入它的梦和现实…… 我模仿了丹麦导演拉斯·冯提尔的电影《欧洲特快车》的开头。我可以想像自己是某个二战士兵正在进入欧洲战场,或者想像自己是尼伯龙根的一名骑士,正在寻找莱茵河里的黄金;或者是歌唱着尼伯龙根的一名中世纪游吟诗人;但最好,我只是一个流浪汉,小混混,终日游荡于每一个节日,每一个婚礼和葬礼,歌哭醉笑,骗吃骗喝……一个神游的神棍
在慕尼黑的国王广场,我拿着地图四处张望,一位慢跑的老人停下来问我要去哪儿。我摇头致谢。路德维希一世建造的国王广场,上世纪三十年代是纳粹游行集会之地,而如今,这里将成为球迷的圣地,尤其当德国队获胜。那时候恐怕还没你呢,老头。目送老头慢跑的背影,一时不知是苍老还是年轻。 在国王广场附近看到了一张海报,是在一个博物馆举办的一个足球主题摄影展,名为:Onegame,manyworlds。 本来,在全球化时代、欧洲一体化时代,似乎更应该说Onegame,oneworld。不同于4年前选在远东,这一次世界杯大战是在欧洲中心打响,而比起8年前法兰西世界杯的时候,欧洲统一的步伐已大大加快,欧洲联盟的版图也越来越扩大。一边在分裂———刚刚在世界杯前夕,塞黑分裂为塞尔维亚和黑山;一边又在统一,“欧洲”的概念不断强化,像块烙模,它可以用来铸造同一种叫“欧元”的货币,却远远未必能铸造同一种头脑和价值。 但至少,钱与人可以自由流通了。在从巴塞罗那去德国的中途,我在法国与西班牙边境上一个叫Cerbere的法国小城车站逗留。1939年,10万名西班牙人被迫在此修筑铁路。突然想到在另一个类似的与西班牙交界的法国小城,一个叫本雅明的犹太人当年因无法逃亡过境到西班牙而在绝望中自杀。希腊导演安哲罗普洛斯的电影《永恒的一天》中,“逃亡过境”被强化成一个世纪末场景,他甚至虚构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企图翻越铁丝网逃亡过境的人全部被电死在铁丝网上。 1990年夺得世界杯的是西德队,而当时的东德足球先生萨默尔在1996年统领德国队夺得欧洲杯。1990年英格兰人高唱“宠物店男孩”(PetshopBoys)的《向西》(GoWest)与西德队大战,这首歌也成为最经典的足球战歌之一,而实际上它是为柏林墙而写的歌,为德国统一而写的歌。假如欧盟需要一首“盟歌”,或者假如欧洲需要统一的“洲歌”,那么最佳选择就是《GoWest》。 《GoWest》高歌的,与其说是西方中心主义,还不如说是人类普世价值。统一,当然依旧暗藏、甚至造成更多新的分裂,正如U2那首《One》中所唱Weareone,butwearenotthesame。而这就是世界杯在今日越来越突出的意义:在全球化、欧洲一体化时代重彰国家神话。 越是在欧洲的中心,越是能感受到“Onegame,manyworlds”的巨大漩涡,因为世界杯就是一个人类狂欢节。 在慕尼黑路德维希大街靠近凯旋门附近的一家小旅馆,一住进去打开电视,不是世界杯就是扎卡维。扎卡维在世界杯开幕前一天被打死,但或许世界杯会因此变得不安全。我已经从冯提尔电影中那个鬼火明灭的欧洲的噩梦中醒来,我在擦鞋上的新泥和青草,去一个婚礼蹭饭。播放扎卡维新闻的电视枪声大作,而窗外是教堂的晚钟,鸟鸣,落日。 作者:□张晓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