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新:世界杯 一杯美丽的毒药 | ||||||||
---|---|---|---|---|---|---|---|---|
http://sports.sina.com.cn 2006年06月09日12:52 足球-劲体育 | ||||||||
马可·波罗到中国来,跟忽必烈讲起世界上的很多城市,最后他说他已经把自己所知道的城市都讲了。可汗于是问起威尼斯,问他为什么一直不曾讲到他的故乡。马可笑了,说他在讲述其他的城市时,其实就在讲威尼斯,但是,他从来不敢提及“威尼斯”这个词,怕因此失去她。 这是毛尖在他的电影笔记里告诉我们的一个故事。中国人信命,永远相信最在乎的
作为一个时间不短的从业者,我深知我们这个行业与我的同行们最普遍的至爱与忧虑。如果足球是一种庞大的宗教,那么每天充斥在我们眼前耳边的各级赛事就是惯例的祈祷与弥撒,而世界杯则是四年一度的传经布道会。从1930年到2006年,这场布道会已经演化为一台穷奢极欲的盛宴。传媒、商家,以及在这台机器上疯狂滚动的服务业、制造业,每一个四年,都是其中每个环节向全世界表达自己存在的最好机会。我们来不及分辨这究竟是大腕的婚礼还是葬礼,我们只能两眼放光一头扑上去,为自己谋取一个贴放标签的位置。虽然我们内心无比清楚,这样的表达也许徒劳,这样的机会也许越来越少,或者,如此疯狂表达后的话语苍白才是更可怕的寂寞与空洞。但是,我们仍然无法阻止每一个人明知道甜背后的苦,而不去尝试甜,甚至我们自己身陷其中饮鸩止渴无法自拔。 从2001年到2002年的两年间,我们曾经忘我地经历过一场巨大的疯狂。不管7000足记是一个抽样调查的结果还是一个伪数字,可以肯定的是,当时整个行业都义无反顾地卷入到一台高速运转的滚筒洗衣机当中。但是,那注定是一场耗尽精血的游戏和战斗,中国足球传媒乃至体育传媒,因此而不得不面对一次大批精英的流失。也许,那算不上是一场灾难,1958年慕尼黑空难曾经让曼联损失了一个时代,但中国足球传媒人才因为新闻肉搏后的疲惫或审美疲劳后的麻木,而造成大面积的“关停并转”,并不具备悲剧色彩,倒更像一次神秘的约定。就像那部充满诡异的美国电视连续剧《4400》,4400个普通人一夜之间神秘消失,重新回到地面时却没有人告诉他们曾经发生过什么。 四年,足以使任何组织或任何活动,重新开始一段从酝酿到准备再到高潮的过程,所以,世界杯周而复始,潮起潮落,所有的往事都过滤成最美好的记忆,而成为下一次高潮到来时最好的催情剂。但是,没有人会去记住某一个玩家或某一个行业,在高潮过后面对的痛苦和危险。历史只负责为英雄和赢家写传,到今天,谁会为这个曾经疯狂鼓吹的行业,计算一下他们为中国人唯一参与的一届世界杯投入了多少成本?并思考一下他们在高潮过后的萎靡不举?世界杯是一个舞台,它永远都在等待锦衣华服的玩家,而不管一代又一代的玩家物是人非。 面对一场全球游戏,我们其实从来都别无选择。我深知我的同行,每天都奔走在期待与兴奋的激情世界,又挣扎于焦躁与徘徊的剃刀边缘。从柏林到慕尼黑到多特蒙德,500多名各种身份的来自中国不同传媒的报道者,带着不同的记忆,怀着不同的理想,重新整装待发风餐露宿。我们越来越渴望成为必不可少的座上客,却越来越害怕自己在高潮当中无法自持难以为继。世界杯,是我们必须大声表达的扩音器,是我们童年时攥在手心却不敢告诉别人的“大白兔”奶糖,还是一杯甜丝丝、凉沁沁、美味可口却杀人于无形的慢性毒药? 6月8日,站在世界杯之前,我激情满怀却总是辨不清真假,我欲高声呼喊却终究哑口无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