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特派记者沈坤彧法兰克福报道

　　人人都知道，世界杯也必将成为狗仔们的战场。抓拍到一张独家照片，有时便意味着至少一个月不用再按快门。现在，世界上有至少一半“帕帕拉齐(狗仔)”涌到了小镇巴登巴登，一天24小时在这里与同行、球星还有球星家属们展开斗智斗勇的拼杀。故事是BBC电台记者马奈尔讲述的，这天他领受到的任务是去采访在巴登巴登扎营的“帕帕拉齐”。他不屑

地撇着嘴去，回来的时候装了一肚子沉甸甸的故事和心事。马奈尔对此发出的感叹是：“谁都不容易。”

　　拍背影卖不了好价钱

　　现在是中午时分，而在巴登巴登的河边，则正上演着一些不同寻常的故事。几名英格兰球迷正在密切监视球员的行踪，在他们身后，是四个举着长焦镜相机的男人。他们在这个地方已经呆了一个上午，有几个刚得知真相的美国人走过他们身边，嘀咕了一句：“我们还以为他们在跟踪某个好莱坞明星，比如说詹妮佛·安妮斯顿，搞了半天，原来只是几个足球运动员的妻子。太无聊了。”

　　真的无聊吗？对于英国人而言，仅一个科琳或许就抵得上至少半打安妮斯顿了。而这么多的太太们加在一起，足以让人遗忘整个好莱坞。我遇上的第一个“帕帕拉齐”是为伦敦一家图片社工作的雅尼，他此刻正在对着太太团们下榻的Brenner's Park酒店的河另一边。

　　这天下午球员们放假，可以看到他们中有几个人走进了酒店。从雅尼呆的这个角度眺望，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太太女友们正在惬意地享受太阳浴。很快，我们看到兰帕德的身影正在向酒店行进。“拍到他了吗，雅尼？”我问，“是的，不过我只拍到了他的背面，这样的照片可卖不了好价钱。”他说，“嘿，他正举着他的宝贝呢，不是吗？”这话一语双关，宝贝既指兰帕德的女儿，又指雅尼拍到的照片。

　　玩花样也是必修课

　　“帕帕拉齐”雅尼的同事大卫和另一名“帕帕拉齐”乔治，逮到了绝对的独家照片。

　　“是贝克汉姆的孩子们，他们在花园里的喷泉边玩，除了我们没有别人拍到这照片。”大卫说，“他们没什么，我们很收敛，我们没有照准他们脸拍。”

　　“那么，这是不是得到了孩子父母的许可呢？”“是的，啊不，我不想说是经过了父母的许可，但这是经过了

　　一直没发声音的乔治这时候不动声色地进行了番补充：“别看所有的太太女友们整日聚在一起好像很亲热的样子，其实她们暗中可较着一番劲。我是说比如有一天我们拍了这两个人的照片，第二天另外两个人就会很生气，怪我们为什么没有拍她们。她们悄悄地问我们，是否能带她们去哪个角落拍上两张照片，于是我们也就照做了。”

　　正当乔治在自己的车里向伦敦发照片时，贝克汉姆的保镖和他的妈妈走了过来。其中一个保镖问，他们现在是不是可以离开，让孩子们单独呆一会了。

　　很快，乔治就和自己的同事挂上了钩。“他们向着桥的右边去了，他们刚刚说今天已经够了，希望我们别再骚扰他们了。所以我说没有问题，不要担心。”他在手机里说，“斯图、斯图，如果你要拍他们，记得离远点，大概70码或者80码的样子。不要告诉他们你和我是一伙的，也不要让他们看见你正和我说话，因为我保证过我们不会再打搅他们了。”

　　晚些时候，我碰到了斯图尔特，问他是不是对此感到有些内疚。“嗯，我想这确实不太好，但有时你的老板要这些照片，你不得不这么做。”傍晚降临的时候，雅尼把他一天拍的几千张照片传回伦敦，一边对着一张照片感叹：“这是最赚钱的货色了。”他说的这张照片，是某太太团一员，正在拽自己的比基尼短裤，让自己穿得舒服些。难道他真的认为有人会把这种照片印到报纸上？“毫无疑问，听见了吗？毫无疑问。”他咧开嘴得意地笑了。

　　马奈尔的故事让我想起在英格兰训练营地里碰上的《太阳报》摄影记者理查德，他不是他们中的一员，然而《太阳报》的那些独家照片就是从这些“帕帕拉齐”们手中高价买来的。狗仔们忙着蹲点的时候，他正在为一张球场摄影票或是看台摄影票与工作人员争执不休。“太可恶了，他们竟然只肯给我一张看台票，难道让我拍球迷吗？”这天在荷兰队的比赛现场碰上他，他气鼓鼓地发着牢骚。“谁都不容易。”马奈尔说，“我理解这些人，他们也是为了生活。”确实如此。

　　套近乎才能收获独家

　　当雅尼在河边陪着太太们一起晒日光浴的时候，还有一群人正呆在小镇的中心地带。他们显然已经发现了目标，一伙人正热烈而亢奋地交谈着。“乔·科尔的女朋友正在那里，和谁在一起。我想她应该是和乔·科尔的弟弟在一起。”“我得过去拍两张近照，拍下她的鞋子和手提包。看起来，她可是买了不少东西。”

　　他们的一名同行此时已经守在了商店的大门口，手里托着有一个长镜头的相机。“这么做，他自己感到高兴吗？他们会对他的行为说些什么呢？”我咨询道，“商店的老板倒是想在橱窗上贴些东西遮挡，不过她很酷，她一点也不在乎自己被人拍照。”之后，乔·科尔的女朋友离开了商店，沿着街道走。这名摄影记者跟着他们一路疯跑，试着用各种角度截取图像。

　　这个不愿透露姓名的摄影非常牛，因为之前我看到他和沃尔科特一家坐在一起喝饮料。“这就是你拍到独家照片的原因吗？”“呃，不是这么回事，实际上我已经和他们套了一个星期近乎，他们这一家子人都不错。”随后他开始传授经验，“你只要不时刻贴身紧逼惹恼他们，事情就会变得简单。我们让他们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他们也愿意被我们拍照。”“可是我看到你追着乔·科尔的女朋友进出商店。”我有点不识相地指出。“我可没有跟进跟出，我只在她进店的时候拍了两张，又在她购物的时候摁了两下快门，仅此而已。我还不罢休，“难道这不是那类可能惹恼她们的事情吗？”“我不想讨论这种问题，也不想回答这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