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

　　赛前半小时，记者抵达莱比锡体育场，随即便开始四周“找料”。没错，是职业敏感把我带到那两个高大的荷兰“黄牛”面前的。

　　他俩是多么与众不同。虽然他们也身穿橙黄色的荷兰队服，都戴着黄绿相间的帽子

，但他们的神态表明绝不是一般的球迷———安静地站在树阴底下，把差不多20多张、一叠球票像扑克牌那样摊开在自己肚子前，然后微笑地看着每一个朝他们张望的人。

　　我上前试探：“你们从荷兰来？来看比赛？”

　　“对，没错，”其中某一个“黄牛”见我盯着他手上的球票，故意挥着球票说：“你想看球吗？”

　　“哦，当然，多少钱？”

　　“150欧元，”他向记者指着票面上足球场的红色区域，位置确实不错，但票价是100欧元。而且票面上并没有持票者的个人信息。

　　“不不，太贵了，”我回答，随即离开，他也没拦我，因为已有很多人围住他俩问价钱了。

　　强盗

　　不少人“照顾”这两个“黄牛”的“生意”，有人很爽快地掏出300欧元买走两张票，那是个穿着荷兰队服的球迷，也有来自塞黑的球迷讨价还价、想出400欧元买三张球票，但两个“黄牛”很“拽”，理都不理他们。毕竟，荷塞一战是“死亡之组”C组中首场“生死大战”。据称有3万荷兰球迷涌入德国，当然不是每个人手上都有票。

　　“黄牛”的“生意”很火，一群人围着他，两个亚裔人把球票颠来倒去、辨别真伪，还有三五人接过几张球票打量，记者亲眼看着后一群人互相打着掩护，把其中一部分票“转移”到外围的另一人口袋中。

　　“黄牛”之一察觉了，从“强盗”手中抢回剩余的票，又把亚裔人手中的票拿回来。他抓着一名“强盗”讨票，但这时藏票的那人早已走开，对方人多势众，两个“黄牛”只能暗吃哑巴亏。

　　插曲

　　三个

　　不过，这时比赛已经开始了，球票随即贬值，有人讨价还价，“80欧元”，另一人还把价钱往下压，“70欧元”。一个小伙有些急了，真的喊出“70欧元”的价格。

　　这个时候，有个推着自行车的荷兰人二话没说，掏出100欧元买走了球票。

　　小伙子非常得意，招呼两个同伴“走人”，同伴问他：“嘿，多少钱？70欧元吗？”“不不，是100欧元。”“噢———太好了，哦勒———哦勒———哦勒。”三个墨西哥小伙得意洋洋地离开了球场。

　　拍照

　　哪怕是两千字的文章，也抵不过一张照片的效果，记者心想一定要拍到照片。不过，六年前的经验告诉我不可贸然行事。当时还是悉尼奥运会，我陪着《劳动报》摄影记者曹海根偷拍“黄牛”照片，差一点遭到追打。

　　我把照相机藏在腋下，镜头对着“黄牛”、脸却故意不朝着他们，摁下几次快门。但没过多久我便发现，“生意”的火爆使得“黄牛”根本无暇他顾。

　　又过一会，我再一次举起相机，他们并没有觉察，倒是边上一位

　　比赛快开始了，几个塞黑人把他们逼到了入口处，以100欧元的原价买了三张票，随后冲向球场。

　　在他们“交易”时，好几个世界杯工作人员就在身后，清楚地看着他们进行非法交易，但那几个塞黑球迷还是顺利通过了安检。

　　失算

　　“这是最后一张了，”两个荷兰“黄牛”给自己留了两张票之后，开始叫卖最后一张球票。这时，比赛已进行了10分钟，显然，球票贬值得厉害，他俩也把价格降低到50欧元。

　　我看机会来了，再次上前跟他们搭讪，“30欧元，怎么样？”

　　两人有些犹豫，但还是接受了。可正当记者准备掏钱时，一个荷兰球迷迅速递上50欧元，拿走了球票，马上冲进安检门。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即将到手的球票被“抢走”。

　　“兄弟，对不起了，下次吧，”一个“黄牛”拍着我的肩膀说，随后转身走向球场，身影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回望刚经历的45分钟，记者感慨颇多，想不到两个人身上会有20多张球票；想不到“黄牛”倒票也是跌宕起伏，更让我吃惊的是世界杯工作人员竟对这样公开的倒卖球票行为置之不理。

　　世界杯，让我怎么说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