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科拉里,中国球迷熟悉的名字。当年,他面对北京说出的那句“中国队靠裁判永远别想出线”的名言也许至今还在很多人的心里隐隐作痛。随着世界冠军和欧洲亚军已成往事,这位巴西人里罕见的“暴力型”教头,以一种近乎暴力的方式,将含苞欲放的郁金香无情摧毁。
不知今夜之后,会不会有荷兰香球迷对郁金伤心欲绝。也不知今夜之后,是否会有中立球迷勃然大怒、拍案而起。然而冲动只能导致痴呆,假如细细品味这场比赛,虽然过程中充满意外和暴力,却处处散发着独特魅力。小小罗的痛哭流涕,德科的毁灭式飞铲,菲戈的轰然倒地,斯科拉里的咆哮怒吼,伊万诺夫的大汗淋漓,巴斯滕的孤独背影……所有的情节,都耐人寻味。
这是一场没有红牌的比赛,全部4张红牌都来自黄牌累计。如果追究到底谁该被红牌直接罚下,恐怕大多数球迷都会推举海廷加。
然而,区区一个海廷加,显然无法承担这些失望和愤怒。在他接球时,球已经经过了两次碰撞:裁判员终止比赛后,自然要双方争球。科库看似毫无恶意地发球,实际上却将球故意踢向菲戈;触到球后的菲戈当然一头雾水,按理说,这个球应该直接大脚归还给本方。
于是,恶人来了。先是海廷加在对方的“停战示意”下茫然停顿片刻,继而突然加速发起进攻,大有偷袭之势。之后便是另一个恶人登场,德科路见不平,拔腿相助,将海廷加掀翻在地,导致双方旋即陷入群殴状态。
海廷加显然有足够的理由:争球已经结束,对方已经触球。我得球,纯属意外。我方落后,我不进攻,难道等死?而德科也有足够的理由:争球只是个仪式,您不能还没履行完自己的义务便行使权利。我不摁你摁谁?
失控的局面使得所有人血脉膨胀,留着古典发型的俄罗斯裁判不得不频繁使用自己的上衣兜来维持世界杯秩序。年轻的巴斯滕陷入片刻迷茫,而他更年轻弟子们,则彻底失去了对球的兴趣。即使是最好的单刀球局面,库伊特射人的力量似乎比射门还强劲。
菲戈的痛苦倒地似乎是导火索。然而那毕竟不是一个4年前里瓦尔多似的倒地,就算碰撞没那么严重,但至少荷兰人的动作过于张扬。这,是否也是年轻的代价?
当一切都趋于平静,战争貌似还在有序进行,而时间却已接近完结。看台上的观众甚至厌倦了口哨,失落的表情写满各个角落。坐在台阶上的德科问候他的队友:“你怎么才来?”GIO无奈地说:“是的,我来晚了一步……”
人们都希望9对9的双方能进入加时,上演一场真正的、公平的、理智的竞赛。可惜球场如战场,同情或眼泪注定成为附属品。巴斯滕矫健的背影矗立在一片橙色的叹息之中。那场面,宛如当年的圣西罗,催人泪下,却又触目惊心。也许今夜的经历,就像一场电影,一张唱片,一部小说,甚至一次恋情,多年以后,不知在哪个时刻又会蹿出来,撩动心弦。
只是,胜利者也不会轻松。斯科拉里似乎在与祖国展开一场竞赛:他的每场胜利,都会刷洗一个新的世界杯连胜纪录;而巴西队则要在他的身后苦苦追赶。当然,葡萄牙人还要面对一个更为艰苦的90分钟、120分钟甚至更长。在连折3员大将的情况下,他们还能向两年前那样在一场激情澎湃的大战后赢来欢呼么?
斯科拉里第三次恶斗埃里克森,万众瞩目。祈祷那不是一场红牌的悲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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