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哥队驻地外拉起的警戒

　　合影OK，采访NO

　　世界杯什么最重要？安全，这就是德国人给出的回答。经历过1972慕尼黑惨剧以及对最近几天国际恐怖袭击的高度警惕，使得德国世界杯组委会无疑将安全问题作为这次世界杯的头等大事。即便如今临近世界杯时外部看起来仍然是风平浪静，但事实上却是如临大敌，甚至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从25日本报记者深入多哥队集训地探营、闯进训练场拍照被警方扣留四个小时的遭遇来看，这次德国人的“小题大做”对我们领略世界杯安全防卫真可谓“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重兵保卫

　　多哥营地

　　很难想象，像多哥队这样极少有球迷青睐，而且没有多少政治敏感的世界杯新军，居然在德国集训受到的保卫都如此森严，但这就是德国世界杯的安保现实，不管是亿万人宠爱的巴西还是无人问津的多哥，从安全保卫上，他们的待遇都是一样的。

　　在多哥训练营所处的汪根，虽然这只是德国慕尼黑州边陲毗邻奥地利的一个小镇，几乎很少有外人来到这里，但多哥队从酒店到训练场地受到的保卫都可以说是壁垒森严。他们下榻的酒店大门二十米外早已拉上了警戒线，数十个保安从正面到各个角落严密把守，不仅是到了“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的地步，而且他们是拒生人以五米之外，任何非相关人士都不得靠近。巡逻的警车几乎是两三分钟一趟，还有不少便衣警察在周围布控，如此盛大的安保场面丝毫不比接待某个国家领导人差。

　　尽管多哥并不是有钱的主，但按照德国警方的要求，他们下榻的酒店全部被他们买断，不再接待其他旅客。德国警方的做法是为了将他们遭受袭击的可能减少到最低，多哥人也乐得没人打扰，安心备战。事实上，上届在韩日举行的世界杯，不管是巴西队还是中国队，都没有出现过如此包断酒店，安保戒严的场面，他们最多是楼层的封锁，所以从德国警方对多哥的保卫，完全可以看出德国人对这次世界杯安保的高度紧张，不惜“小题大做”，也要确保绝对安全。

　　进场拍照

　　遭遇警察

　　戒备森严的多哥驻地简直到了连只鸟都飞不进的地步，对于千里迢迢赶来探营的本报记者来说，几乎是不可能从他们的营地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的。在跟酒店外等候的德国球迷搭讪中，记者了解到多哥的训练场就在四公里外，出于对多哥备战全方位的考察，于是记者决定到他们的训练场看一看。

　　尽管过去见识过很多国外地方小镇上条件优良的足球场地，但汪根镇中心的这座训练场却显得很破旧。处于粗枝大叶的树丛包裹中的体育场，只是像国内大学那样只有简易看台、设施简陋的球场，可能是因为多哥的到来，为了他们封闭的要求，场地四周的铁门上都增加了铁丝网，个别可以窥探到球场内部的接合部还有大的幕布遮着。再加上树阴高密，即使登高，也无法看到场地内的情况。

　　封闭得严严实实的多哥训练场足以引起记者强烈的兴趣。由于多哥队的训练是在四点以后，提前两个小时过来的我们根本没法在体育场附近找到负责的人。在两名德国球迷率先通过无人看管的低矮大门进入场地之后，记者也轻松跨入仅仅只有一米来高的体育场大门。果真是多哥的训练场地，从训练场边上的广告牌，场地边悬挂的国旗来看，多哥的训练场也就是那么回事。不过习惯了在国内简陋场地训练的他们，汪根体育场绿茵茵的平整草皮足以让他们满意。

　　大老远来一趟，总得好好拍几张照片。正当记者拿出相机拍照的时候，从大门外一辆帕萨特里走下了两名穿着休闲装的德国人，凑到一角的偏门询问我们是怎样进去的。我们最开始还以为是同样好事的球迷，结果当我们说出是从正门跨进来的时候，两个德国人就露出了自己的身份，原来，他们是保卫多哥的便衣警察。

　　在便衣警察的要求下，我们只能怎么进去的又怎么出来。过去在国内很多时候，跟踪或者秘密拍摄球队，即使遭遇安保人员，顶多也是制止你的行为而已。但这两名德国便衣可没那么简单，不但立即招来了一辆巡逻车，让几名荷枪实弹的警察守候着我们，而且还要求我们拿出护照，一一作登记。当然，挨个检查我们的包是不可少的，他们的理由是“看看我们的包里是否有杀伤性的武器，是否会危急到多哥的训练场”。

　　扣留四小时

　　罚款才走人

　　面对如临大敌的德国警方，在国内几乎没有跟警察打过交道的记者有些紧张。在亮明了自己是世界杯采访者的身份后，对方并没有因此而放行。“我们会向上面汇报你们今天的情况的，我们还会向多哥方面申请，看能不能允许你们采访，但你们得留下电话，最好呆在这里”，长相酷似克鲁伊夫的一个便衣警察说。

　　警察的话让我们松了口气，还以为他们会帮我们联系接下来的多哥队采访。20分钟后，他们的帕萨特又开到了体育场大门口，就在我们以为他们是带我们去采访时，对方的态度来了个180度大转变，“跟我们去一趟警察局吧，我们将情况汇报给了柏林安全委员会，他们对你们的行为很生气，要我们对你们作仔细的笔录和盘问。”

　　傻了，绝对傻眼了，我们根本无法想象，如此细小的事会引起这么大的波澜。但我们很清楚，根本没法跟刻板的德国人争，即便明白他们是“小题大做”，但也必须跟随他们去警察局走一躺。

　　四个小时，足足四个小时，我们在警察局的办公室滞留了四个小时。录口供，作笔录，这些记者在国内都从来没有涉及过的新鲜事，没想到在德国还尝了个鲜。严谨的德国警察还担心跟随记者的翻译会“串供”，专门从几十公里外的城镇找来一名会中文的华裔给记者翻译。不管我们如何解释自己的行为初衷，德国警方仍然照章办事，类似“你现在可以不说，但你所说的将成为呈堂证供”之类的过去在警匪片里才能听到的警方示语居然也对我们说了几遍。

　　在详细作了口供和笔录之后，汪根警局叫来了多哥队的随队官员，在我们解释了自己的行为只是为了友好报道之后，对方表示了认可，表示不再追究。就在我们以为事情就到此为止的时候，汪根警局负责人得到了检察官的通报，以我们“私闯他人领地”为由，要罚一人250欧元。在无法讨价还价的情况下，我们只有就范，交钱走人。

　　警员说抱歉

　　一切都因世界杯

　　由于我们已经赶不上汪根火车站前往慕尼黑的火车，汪根警察局让最开始“逮”我们的两名便衣开车送我们去二十公里外的另外一个火车站。一路上，两名便衣一直跟我们说对不起，说他们也没有想到事情那么严重，“其实我们也知道，你们来拍我们的体育场是友好的，但我们也没办法，现在是世界杯时期，我们是高度紧张的，一切都得按照程序办。”这两名德国警察介绍，包括对我们的罚款，也是非常时期的非常行为，“我们德国其实是以教育为主的，但检察官说这个时候必须重典，所以你们就这么倒霉。”

　　德国警察的歉意多少消化了我们的不满，在询问有关世界杯安保情况时，他们这个时候也打消了提防戒备之心，“这次世界杯安保我们德国是全民皆兵，像我们警察局几乎没有休息日，在保卫世界杯参赛队方面，我们对待任何一支队伍都是平等的，不管它是世界冠军还是新军，随着世界杯开赛，你们还会发现更加严格的安保，我们是不希望本届世界杯在安全保卫上出任何意外的。”

　　特派首席记者王印毅驻德国特约记者耿毅网络编辑：孔祥伟